紫阳县毛坝中学 胡华
我的姥爷是重庆合川人,重庆人把姥爷叫嘎嘎。小时候我很是奇怪为什么我和别人对姥爷的称呼不同,但母亲给我解释我也不懂。长大了我才知道姥爷始终怀念家乡,连称呼也不愿改掉乡音。
打我记事时起,姥爷就在我们村的一个小电站上班。他跟着我二舅生活,偶尔到我家来玩上半天,我整天只顾着和小伙伴玩,姥爷来来去去我也不十分在意。
我上初中的时候,姥爷已经七十多岁了。暑假期间,他乘着还能走动,到我家来住了二十多天,这也是姥爷最后一次到我家来玩。在这二十多天里,我才和姥爷有了更多的接触。
每天早上,母亲泡上一缸桔子皮泡的茶,让我给姥爷端去,然后我陪着姥爷聊天,他跟我讲过去的经历。言谈中,姥爷非常思念重庆老家以及老家的亲人,可惜那时交通不便,加之我们经济也不宽裕,姥爷只能把思乡之情深深地埋在心底。
快开学的时候,姥爷也要回家去了,他郑重地对我母亲说:“在他去世后,一定要把他埋葬到一个视野开阔的山包上,他好日夜望着家乡。”
姥爷回家后不久就不能下床行动了,整日躺在床上。我周末时常跑去看他,姥爷每次看到我都非常高兴,他起身靠在床头和我说上很多话。直到天色快晚了,我才起身和姥爷告别。姥爷一定是寂寞的,舅舅他们下地干活后,就剩下姥爷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。
我进城上高中后,很少回家,自然也就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姥爷。也就是我上高一的那个学期,大约是十一月份了,一天晚上我突然梦见下了好大的雪,漫山遍野都是厚厚的雪。
第二天早上醒来后,我心神不宁地预感发生了什么大事。不久之后,我回到家里,母亲告诉我姥爷已经走了。由于我上学的地方离家较远,来人喊我也不方便,就没有通知我回去。然而母亲告诉我姥爷走的时间,恰恰就是我梦见下雪的那天。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,姥爷是以这种方式来同我告别。
我在姥爷的坟前深深地拜祭了下去,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姥爷的音容笑貌。那个慈祥的老人已经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,离开了我们。姥爷的一生颇具传奇色彩,他年轻时从重庆合川走出去,经历过兵荒马乱,几十年间只回家了寥寥几次。到了晚年,他越发的思念家乡,可惜终究没能再次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