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妻子的菜园地

[2018-09-10 11:59:08] 来源: 编辑: 点击量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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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读:妻子勤快,是个闲不下来的人。我家单元对面一家房地产公司,正在开挖基础,黄灿灿的土堆成小山,妻子突发奇想:要在我们单元楼顶种菜。

妻子勤快,是个闲不下来的人。我家单元对面一家房地产公司,正在开挖基础,黄灿灿的土堆成小山,妻子突发奇想:要在我们单元楼顶种菜。

种菜的目标一旦确定下来,妻子做了周密的计划,先勘察楼顶适合种菜的场所,在计算可以摆放多少种菜的箱子,然后就在菜市场、超市寻找泡沫箱子,在楼下的垃圾桶找寻丢弃的木盒子、塑料花盆,两个周就找了大大小小三十多个箱子。接着,就开始摆放种菜箱子,爱美的妻子说,公共场所,种菜也是一种美化,她按照不同大小的箱子,摆放成漂亮的图案,装点着楼顶的一角。

最大的工程量就是从楼下对面的工地运土,我家的单元楼是七层,堆土的地方距离楼下有一百米,妻子一袋土、一袋土地提,从土堆提到楼下歇一气,从楼下提到我家四楼楼道再歇二气,然后在提上楼顶。看到妻子提土累得气喘吁吁,我心疼,也加入提土的行列,刚刚提一趟土,就累得大张嘴,汗水滋滋流,妻子笑了笑说:“甭提了,别把你的痛风提出来了,我难得伺候。”哎,我这个文弱的书生,有个啥子用呀!

妻子把黄土倒进箱子里,耙得平平整整,我粗略地算了一下,这些土至少有两吨重,这都是妻子的汗水铺就的一片黄土地。一箱一箱的黄土地,就是一张一张等待着彩的宣纸,安安静静地摆放在楼顶。妻子是农村出来的人,懂得“庄稼一枝花,全凭肥当家”的道理,她从遥远的乡下榨油坊买了两蛇皮袋采油饼,捣碎,均匀地铺在土里,权当底肥。等待着一场春雨的降临,就可以下种种菜了。

一箱一箱的黄土地,妻子精心规划,点种了豇豆、黄瓜、四季豆、小白菜、油麦菜、菠菜,栽了辣子、茄子、韭菜、小葱、西红柿,妻子早晚给它们洒水,不几天,种子发芽了,苗儿旺盛了,清晨,但见那小苗儿,绽放两片嫩黄的叶子,粘着几颗晶莹的露珠,晨曦里熠熠生辉,那些刚开始耷拉着脑袋、蔫不溜溜的苗儿,在妻子的照料下,此时也挺直了腰杆,宛如一个一个的绿娃娃,等待着妻子的点兵点将。最美的是菠菜、小白菜、油麦菜,高矮差不多的嫩苗儿,整整齐齐铺满一个一个箱子,仿佛一块一块可人的翡翠,点缀在这些菜箱子中间。

妻子早晚都要给这些宝贝浇水的,一桶一桶得水,都是妻子从我家四楼提上楼顶的,苗小的时候,用水量小,三五桶水就够了,慢慢的,苗儿壮了,用水量大了,加上楼顶干燥,蒸发量大,七八桶水还淋不过来,看到一天天长高的苗子,妻子说累也值得。

四季豆、豇豆、黄瓜、西红柿的苗子高了,要给它们搭架,妻子就搜集了废弃的塑料管子,给它们搭架。嗬,四季豆和豇豆就是有灵性,给它们一个支架,不用人拉,它们就顺着支架攀升,占领着自己的空间,你看它们的蔓子小心翼翼地绕着塑料管螺旋爬升,径生着径,叶簇着叶,不几天,一个一个的绿塔在这片土地上竖起来。西红柿就是笨,给它搭建的支架矮,就是不会攀援,枝叶随意蔓延,只有让我们用绳索绑住它们的枝条,拉它一把,给它一点支撑力。

一天早晨,妻子喊我一起上楼顶拔草,有庄稼的地方,就有长草的地方。这些菜在成长的同时,草也在长,整齐的小白菜、菠菜,油麦菜,被一株株杂草挤得东倒西歪,四季豆、豇豆、黄瓜架子下面空间宽松,杂草更是肆无忌惮,绿的乐颠乐颠的,只有在蓬蓬勃勃辣子底下的草,占不到多少阳光,长得瘦瘦弱弱,宛如一个个纤纤女子,不经风雨。我说,草也是生命,也是绿色,就饶了它们吧。妻子说,草要长在长草的地方,它们长错了地方,就得受罚。农民种庄稼的一生,实际上是与草斗争的一生。我狠狠心,同妻子一道,拔掉了这些杂草,还我这些菜地一个纯净的天地。在四季豆架下,有一棵苗我无法断定它是草还是菜,让妻子裁决,妻子说,这是一棵西瓜苗,留着。这就怪了,明明种的是四季豆,怎么得了瓜苗,这不违背了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”的原理了?妻子却说,也许是一只小鸟带来的种子,就让它在豆苗的天地里生活吧。

“开花了,开花了”一个周末的早上,妻子摇醒我,要我观赏她的菜园地。嗬,真不错,豇豆蔓子开满了指甲大小的紫花,一个一个的紫眼睛,在绿丛中眨呀眨;黄瓜是一朵一朵金黄的花,一颗一颗的金太阳躲在绿叶中,偷偷发光;辣子花是一朵一朵洁白的雪花,贴在绿叶中间,悄悄地美丽;最好看的还是四季豆的花,粉红粉红的花朵,在晨风中摇曳,摇出一园风情;不甘落后的西瓜蔓子,爬出箱子,铺满了走道。妻子的菜园子,成了一个美丽的花园,引来上楼休闲的人们驻足观赏。

有了花,不一定就有了果。妻子为了让她的花变成果,勤奋的像个小蜜蜂,除草、松土、施肥,最要命的是浇水,由花催成果,用水量更大,看到妻子提水累得斜靠在门上大喘气,就盼望老天爷快快下雨。

一天中午,白雨淋了下来,一时间,电闪雷鸣,大雨滂沱,妻子要去楼顶舀雨水。我说你不要命了吧,在楼顶上舀雨水,电闪多危险。不听,冲上了楼顶,我只有举着雨伞跟上楼顶,妻子早有“预谋”,把家里能盛水的大坛小罐都提前拿上了楼顶,还有七八个泡沫箱子。大雨哗哗啦啦下着,妻子先堵住下水道口,不一会,沟里盛满了雨水,我给妻子打伞,妻子舀水。风,忽左忽右猛吹,雨,忽左忽右斜斜射下来,这些菜们,也在风雨里挣扎,伞,也被风吹得翻了背,折断了好几根撑子,妻子让我躲进楼道里,她在大雨中舀水。就几秒钟的时间,妻子的全身淋透了,花格子衬衣紧紧箍住身子。有一个闪电过后,炸雷打下来,楼道的我一个颤抖。我吼,别舀了,危险。雨中的妻子喊,不要紧,雨水又肥力,比自来水好。当天晚上,淋了雨的妻子发烧,半夜里烧胡的妻子还在喊:“菜菜菜”

妻子为了展示自己菜园子的战果,专门摆了一桌蔬菜宴:红红的西红柿切成花瓣状,摆放成一盘盛开的红莲,翡翠般的黄瓜,切成一条绿色长龙,盘卧在碟子中央,凉拌的豇豆,码成一座绿山,至于脆蹦蹦的虎皮辣子,韭菜炒鸡蛋,四季豆焖茄子,都是我的菜。

一轮明月悬在楼顶,我和妻子在楼顶的菜园子里乘凉,银色的月辉泻下来,涂抹着菜园地,一株不安顺的四季豆蔓,弯成一个半圆,刚刚套住月亮,那一朵四季豆花,在夏风里,轻轻地、轻轻地抚摸着皎月。一颗泛红的西红柿,叫月光一照,白光里闪着红晕,就是一位小饮几杯的女子,羞涩地躲着什么。吊在豇豆蔓子上的一条条豇豆,在月亮的左边摆动,猛一看,好像月亮飘逸的发丝,在云天里飞。风来了,一阵阵葱的香、韭菜的香、瓜果的香弥漫开来,包裹着我和妻子。夜深了,躲在缝隙里的蟋蟀“唧唧唧”“嘟嘟嘟”唱开了,我和妻子下了楼。

陕西省安康市汉滨区五里镇中心校  张朝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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